“債市風暴”呼喚監管補位
一場風暴正在債券市場內不斷升級。中信證券（600030）楊輝、萬家基金鄒昱、齊魯銀行徐大祝、易方達債券基金經理馬喜德等人均被傳出遭有關部門調查，涉資巨大的債市“黑幕”堪比股市“老鼠倉”。中國證監會相關負責人表示，將密切關注債券案進展。而這已經引起債券市場的波動，相關機構也建議投資者高度警惕，在操作策略上要注意防守性。
目前，中國債券市場中的銀行間市場是熟人市場，其債券托管量占我國債券總量的95%以上，由于兩個市場的運行及監管完全不同；交易所債券市場以集中競價交易為主，價格相對公開透明，大多數的債券交易都是通過交易競價系統成交的。而銀行間市場通過“一對一”詢價交易，交易對手是事先約定的，交易是否頻繁與人脈密切相關，這就為利益輸送形成了溫床。當商業銀行、基金買賣的債券沒有出現虧損時，丙類賬戶帶來的內幕交易和非法利益輸送很容易被忽略，極容易形成監管盲區。
債券市場爆出多起非法利益輸送案件，代持、養券、過券、倒券等專業名詞紛紛浮出水面。席卷固定收益市場的債市風暴不斷升級，不乏券商、基金公司、銀行等機構的高管卷入這場大案之中。此次債市風暴無疑讓眾多投資者意識到，本來風平浪靜的債市背后也暗藏著危機。
從已經揭露的事實來看，債市存在的問題遠超過股票市場由內幕交易所形成的“老鼠倉”規模。銀行間市場的種種亂像，凸顯出中國資本市場、金融市場的監管嚴重缺位。一方面表現在監管部門對債市存在的各種利益輸送行為缺乏應有的警覺。從已披露案件來看，涉案人員分屬于證券、基金、保險、銀行等機構，這些領域分別有證監會、保監會、銀監會進行監管，但目前所有這類案件，都不是由這些監管機構查處，而是審計部門在日常審計中發現，并由公安部門展開偵查。另一方面，表現在目前監管機構仍未能建立協同有力的高效監管系統。目前存在于銀行間市場的債券，通過“代持”等途徑進入了證券、基金、保險、信托等機構的甲、乙、丙三類賬戶，造成對債市監管面分布很長，也很復雜。由于這些領域分別接受的是不同監管機構的監管，而這些監管機構在現有體制下又很難進行跨領域的監管，從而讓債市“老鼠倉”有機可乘。
債市監管重拳出擊，讓銀行間債券市場參與各方的灰色利益鏈隨之曝光。多家證券、基金及商業銀行有關的固定收益部門多名人士被調查。更嚴重的是，從已披露的案件看，丙類賬戶實際控制人大多是基金公司的基金經理或商業銀行或債券部門相關負責人。此次針對債市亂像的執法風暴已超出金融監管部門行政稽查的范疇，升級為全面的刑事調查。債券市場是中國企業直接融資的重要渠道，債券市場的健康發展事關中國經濟的健康有序。打擊債市“老鼠倉”，根本要從體制上消除其產生的“溫床”，切實改變因為交易場所、交易制度與監管割裂帶來的機制弊病。
一方面，從短期來看，兩個市場的不平衡必須打破。銀行作為間接融資主體持有70%多的債券余額，應大力發展交易所的債券市場，因為交易所市場化程度和投資人分化程度更高；另一方面，從長期看，要實現兩個市場的互聯互通，發揮兩個市場的各自特點，完善市場定價機制，同時完善目前債券監管體系，加強債券市場監管方面的統一協調。
事實上，銀行間債券市場的交易均是大宗交易，單筆交易涉及的資金量一般最少1000萬元，有的甚至高達數十億元。因此，盡管從債券交易價格上面來看，都在正常的交易波動范圍區間，但只需幾十個點的利差，代持人就能夠從中賺取豐厚回報。對基金公司而言，加強對固定收益投資團隊的內部控制也迫在眉睫。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央行、證監會和國家發改委之間已經建立起債券市場協調機制。今年中期票據和交易公司債將實現跨市場相互掛牌，監管部門之間也將逐步統一市場的準入門檻和監管方式。（吳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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