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說都不適合改成電影,小說和電影完全不同,小說像大海,下面暗流涌動;電影像奔跑的河流,像瀑布,方向和目的不同。電影《一九四二》達到了一種新的高度:真實,創作者沒有態度,表演到無我狀態。
記者:據了解,作為當年災難發生地,電影外景卻沒有一處選在河南,多是在山西省選的外景。家鄉延津的人民很期待,說您小說里好多事、好多人都是老家村里的事、村里的人,“震云為啥不在老家拍呢”?
劉震云:沒有在河南選外景,是因為我們重走災民路,發現河南的發展日新月異,找到1942年的房子確實很難。將來拍《一句頂一萬句》了,就在老家拍。
記者:您的小說和電影都是對人性的探討,魯迅是對國民性的批判,您卻是對人性的包容,為什么?
劉震云:批判里面也有包容,批評性就是建設性,因為歷史的真實在里面。批評就是不能干什么,這就是建設性。19年間,隨著年齡的增大,我也慢慢地變得比較平和,人人都是哲學家,我收獲的更多的東西,就是無我的創作態度。
記者:前一段莫言獲諾貝爾文學獎,很多評論認為,您也是諾獎的有力競爭者,您怎么看?
劉震云:莫言是我的兄長。我不知道,莫言獲獎,為啥都跑來問我的感受。就像哥哥娶了嫂子,他的洞房花燭夜,卻問我有啥感受,我只能說祝他幸福。其實,獲不獲獎是外在的東西。莫言應該獲獎,對中國文學而言,應該娶個嫂子。
記者:有媒體就小說里面“日本進攻中國,老百姓繳了國軍的槍”等細節,再次提出河南人形象問題,您怎么看?
劉震云:跟很多文明一樣,河南依河而居,是中華民族的搖籃。問問母親來自哪里,母親從這里來,因此具有包容性。
不覺間,原定40分鐘的采訪時間過去了。工作人員不斷催促結束采訪,劉震云都會笑著向她解釋:“沒關系,沒關系,這是家鄉的媒體!”后來,由于其他約定媒體到場,我們不得不結束采訪。劉震云笑著大聲說:“我最后再專門給家鄉媒體說幾句話。”他滿懷深情地說,河南對我的影響至關重要,我的作品有2/3與河南有直接關系,包括地名、人名,電影《一九四二》的開頭就打上了河南延津;家鄉給了我世界觀和方法論,比如“東西南北、大小多少”;河南人非常幽默,有羊肉就會做成羊肉燴面,而陜西卻做成了羊肉泡饃;河南人很包容,比如燉菜、比如“喝酒先敬你三杯我再喝”!
【記者印象】劉震云非常健談,也非常善談。劉震云很詼諧幽默,也很睿智深刻。劉震云對家鄉的感情很深,這尤為讓人感動!
名動京華的“北京三劉”河南占其二
細聽劉慶邦談“劉震云與1942”
11月24日上午,河南日報一行記者如約來到原煤炭部家屬院劉慶邦的家里,我們轉達了總編輯趙鐵軍的問候。見到家鄉人,劉慶邦顯得很激動,拿出1993年《作家》雜志刊發北京“三劉”(劉恒、劉震云、劉慶邦)的作品小輯,在那里首發了劉震云的《溫故一九四二》,劉慶邦的話題就從這里開始。
“1942”,為民族保留了記憶
震云的這部小說似乎不太像小說,像資料調查一樣,即使算是文本調查,也不是很深入,對當時的情況說得很少。
當時聽說要把它拍成電影,我覺得電影難拍,因為它沒有故事、沒有貫串性的人物。但重大事件值得記錄、值得拍攝,這不光對河南有意義,對整個歷史也很有意義。人喪失了記憶,就像一個傻子;一個民族如果淡忘歷史、喪失記憶,那就更可怕,尤其是對重要記憶的喪失。
作家有責任為民族保留記憶,震云寫《溫故一九四二》就是為民族保留了記憶,現在又拍成電影,通過藝術記錄“1942”,傳播更廣泛,讓全國甚至全世界重新記起沉痛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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