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市場內收錢調貨 小工騎三輪車場外交易 加工窩點被查僅兩天就重新開張
【《有毒化學劑“保鮮”脫皮芋艿土豆》后續】
時報訊 5月18日，青年時報在頭版及A3版披露了《有毒化學劑“保鮮”脫皮芋艿土豆》。當時，一地下加工窩點被搗毀，兩名相關人員至今仍被刑事拘留。
但記者在此后的回訪中發現，該窩點被搗毀后僅兩天，經二氧化硫浸泡的土豆和芋艿又在勾莊蔬菜批發市場出現。
據保守估計，每天有至少6噸的問題土豆、芋艿，流入杭州市場。它們均來自勾莊附近農村的加工窩點。
記者連日蹲點調查發現，涉毒脫皮土豆和芋艿仍由同一批人販賣，最終流向了包括大型餐飲配送公司、醫院以及杭州周邊農產品交易市場等。
□時報記者 蔡懷光 文/攝
重新開張
改用電話調貨
5月24日，凌晨0點5分，勾莊蔬菜批發市場。
雨水打在勾莊蔬菜批發市場偌大的鐵皮頂棚上，噼啪作響。此時是市場一天中最繁忙的開端。
市場西南端，藍色雨棚。5月17日以前，每天有至少10噸的脫皮土豆和芋艿在這里進行交易。由于涉嫌二氧化硫超標，該攤位背后的加工點被查封，生意也隨之停了兩天。但從5月19日起，攤位又恢復交易。
不過，攤位前再沒出現過一顆脫皮土豆和芋艿。
老攤“新”開，取而代之的是攤位前一堆高至腳踝的深褐色帶皮土豆。周圍攤位，各自數以噸計的貨物擺得滿滿當當，與之形成鮮明對比。
5月24日凌晨的交易時段，記者在攤位前看到，老板娘只管在空無貨物的攤位前向客戶收賬。
市場里的人稱呼老板娘叫小華。小華做土豆生意已經10多年了。
“給阿華送200斤，地磅旁邊。”
“東門的030送100斤。”
小華站在攤位里收賬，然后用上述簡短的電話來調撥貨物。
根據小華講電話的信息，記者在市場東門，找到了正待裝貨的客戶及其藍色卡車，車牌為浙A·SV030。在之后的時間里，蹬三輪的小工載著100斤脫皮土豆如約而至。
土豆的顏色依然水亮剔透，就像記者5月17日在被搗毀的窩點內，看到那幾十袋經由二氧化硫浸泡的土豆一樣。
送給車牌尾號030卡車的土豆，一共兩袋，每袋大約50斤。過磅后，土豆被壓到箱底。整個過程不足兩分鐘。
在忙碌的市場里，這兩袋不足一米高的貨物，太不起眼。小工調頭離開，土豆生意，交付完成。
記者尾隨空三輪來到位于批發市場南側、僅一街之隔的食品批發市場。
攤位前收錢市場外交易
食品市場早在下午就收攤關門，唯有停車場對外開放。
食品市場一樓最南端通道的末梢，幾支日光燈亮著，三輪車都往那里匯集。此處是食品市場的一個卸貨點，頭頂的天花板能夠躲雨。
5月24日和5月25日這兩個下雨的凌晨，牌號為浙A·798W5、浙A·SL229兩輛小型卡車，都會載滿土豆和芋艿在此地出現。記者掌握到兩處發貨地點，這是其一。
另外一處，在勾莊儲運路北側的露天停車場。5月23日至5月28日間的凌晨，只要天氣晴朗，這兩輛卡車會拉著相同的貨物在那里進行交易。
每天凌晨2點左右，上述兩輛小型卡車會將土豆和芋艿運到發貨點。隨后，工人卸貨，根據客戶訂購量過磅，貨物再被分批裝上三輪車，由運輸工直接拉到客戶指定的裝貨地點。
不過，這樣的交易流程，并非勾莊蔬菜批發市場的常態。通常情況下，每天深夜至次日凌晨，勾莊蔬菜批發市場及周邊的街道，都會停滿前來進貨的車輛。絕大部分的交易，都發生在市場內。
但獨有小華的攤位，在市場內光收錢，卻不從攤位發貨。
勾莊蔬菜批發市場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整個勾莊蔬菜批發市場里，販賣脫皮土豆的攤位只有兩個。小華的攤位，無論名氣和銷量都占盡優勢。
有毒脫皮土豆芋艿銷往酒店
通過追蹤三輪車工送貨的軌跡，3天來，記者整理出了一份“問題土豆和芋艿送貨單位不完全名單”。
浙A·U7K09、浙A·80D35、浙A·7B077、浙A·657R0、浙A·E073V、浙A·982P6、浙A·358P8、浙A·86451、浙A·796V9、浙A·X685T、浙A·850J3、浙A·533S8、浙A·533T1、浙A·C020F、浙A·188E7、浙A·510JV、浙A·SV030。
這些收貨車輛，包括了醫院、企業等單位食堂的貨車。其中，記者還核實到，一家著名餐飲配送中心的貨車也在其中。而杭州有許多酒店、食堂的蔬菜，都是由該公司負責配送的。
而這些車輛的收貨量，少則100斤，多的超過800斤。
僅5月24日凌晨記者統計的一份“不完全送貨記錄”來看，就涉及了多家單位：
一名臨平的客戶，車牌號中除英文字母外，含572的貨車，拉走了550斤土豆和芋艿；
一輛專供下沙某大型醫藥公司食堂的卡車，車牌號為浙A·510JV，拉走了440斤土豆和芋艿；
一輛不知所屬單位的車輛，車牌號含959的貨車，拉走了至少1100斤的土豆；
另外，一個代號阿華的客戶，當天也拉走了400斤土豆。
不過，這些車牌信息和貨物重量，僅是時報記者核實后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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