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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西翼城27年二胎實驗 生活模式決定生幾個孩子

                2012-08-22 10:13 來源:法治周末

                  而實際上,當年在翼城試點的目的,卻在于“摸索出一條‘合情合理、群眾擁護、干部好做工作’的中國式的計劃生育道路來”。

                  馮才山回憶,在1978年以后,全國各地已在嚴格推行計劃生育政策:“難度相當大,為什么叫‘推行’,老百姓不愿意,得‘推’著他做。”

                  在北冶村做了30多年計生員的孫學武,在試點以前,被村里人恨得牙癢癢,走在路上形同陌路,家里不是拖拉機輪胎被割就是電線被剪斷或者豬圈里的豬被藥死。就連兒子媳婦因意外一氧化碳中毒去世,也被村里人罵作報應。

                  “試點以前,那真是‘敵我矛盾’啊,現在退休好幾年了,還有人記恨著我當年罰過他們50元錢的事呢。”孫學武感慨地說。

                  試點以后,孫學武的工作開展起來好了很多,近十年來,隨著村民觀念的轉變,計生工作越來越好做,他與村民的矛盾也大大緩解。

                  允許有條件地生育二胎,試點的初衷迅速見效——試點前,全縣36名計生助理員,已有八九人因工作難度太大想改行,試點開始不久,全部都安了心。

                  不宜推廣?

                  當年試行與全國“一胎化“政策不同的地方,其實并不止翼城縣一家。

                  1985年,翼城縣特批成為全國第一個二胎試點后,又陸續有十幾個地方獲批,包括山西大同市新榮區、遼寧長海縣、黑龍江黑河市、山東長島縣、廣東南海縣、廣西龍勝各民族自治縣、甘肅酒泉市和徽縣、青海源豐縣以及寧夏同心縣。

                  但是,由于各種原因,最終只有翼城縣一直堅持了下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成為計劃生育試驗中的“孤本”——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對于試點的效果,當時大家都沒有把握。在翼城縣試點的第二年,1986年12月,在全國計生工作會議上,國務院領導談及“兩晚一間隔”試點時曾作過表態“如果經過10年,證明這種辦法人口增長率并沒有提高,那就是一個很好的政策,那我們就可以利用這個政策”。

                  此番表態,給了當時試點的倡導者和執行者很高的期待。

                  盡管此后,翼城縣無數次用數據證明了它的成功,但它卻始終無法突圍,就連將這一政策擴大到臨汾地區的努力都沒有奏效。

                  據報道,包括中國人口學會和國家計生委多年來都去考察過這些試點,最后總結都是一句話——效果很好,但不宜推廣。

                  當時,試點都是在悄無聲息地進行,各個地方悶頭做事。

                  “要求我們遵循三不原則,不宣傳、不報道、不推廣。”馮才山說。有一次他到省里參加一個計劃生育工作會議,發言材料里寫了試點政策的內容,主辦方后來將這部分文字全部刪掉了。

                  1987年,11個試點地區的研討會在翼城召開,會議內容,被列為秘密,不允許公開。

                  翼城縣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過了20年,甚至都被當地的民眾逐漸淡忘。直到近幾年來,放開二胎的呼聲漸高,它的塵封往事才又被翻開。

                  無論是后來前赴后繼跑到翼城縣做調研的學者,還是當地計生部門的工作人員,都認為,翼城模式最寶貴的經驗實際上是解決了多孩生育的問題,由于更接近百姓需求,也大大降低了計生工作的難度。但他們也承認,隨著環境的變化,翼城縣“兩晚一間隔”模式已錯失推廣的最佳時機。

                  臨汾市計生委負責人分析說,目前包括山西省在內的許多省農村地區都實行的是一胎半政策(即第一個是女孩可以生育第二胎),加上各種符合條件的再生育的情況,實際只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家庭不能生二胎,這導致翼城縣的試點優勢正在不斷減弱。

                  就連翼城模式的奠基者梁中堂也認為,沒有推廣并不意外,因為試點本身就是一個偶然疊加的結果,不具備可復制性。但翼城縣實驗的意義卻不容置疑。

                  第一,翼城縣農民平均生育兩個孩子,其人口增長水平還低于全國,說明全國的農民也平均生了兩個孩子。第二,翼城縣和全國的人口增長說明,老百姓在寬松的政策下不一定多生孩子,在嚴緊的政策下也沒有少生孩子。第三,這樣的結果表明,人口變動是一個客觀過程,生育政策作為國家意識形態沒有對人口過程發揮多大的調節作用。

                  從如今的形勢來看,梁中堂認為,已經不是該不該推廣翼城經驗的問題,而是把自由生育權交還給人民,讓人民自己決定自己的生育。

                  無論生育政策如何流變,22年前,吉芳就獨生子一個,知道可以生第二胎也堅決不生:“看孩子他爹,弟兄4個,窮成什么樣兒了,弟弟結婚時連房子都供不上。”

                  這也是現在北冶村許多村民的想法,在過去的20多年中,上學、就業、房子從來不像現在這樣成為如此沉重的負擔——“少生快富”,這個幾十年前喊得響亮卻根本無法阻擋超生大軍規模的口號,終于隨著經濟和社會的發展被接受了。(記者 陳霄)

                責編:安文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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