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名年齡介于12—13周歲的羅馬尼亞女孩,在噴了一款丁香花味道的香水后進了重癥監護室。
7月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黑海”網站的記者莫各斯(Adrian Mogos)坐在黑海海岸邊一家餐廳的陽臺上喝著啤酒,一位頭發灰白,穿著白色T恤,拎著小袋子的男子走向了她。
“需要香奈兒五號嗎?”這名男子問道。“讓我瞅瞅你都有些什么?” 莫各斯說。
這個賣香水的男人警惕地看著大街上的警察,在他的白色小袋子里摸索了半天。“香奈兒五號已經沒了,不過還有迪奧和帕高的,每瓶25歐元。”
目前,歐洲人消費著大量假香水,卻沒有警惕其健康危害。這一市場正源源不斷地為犯罪分子制造著巨額利潤,他們面臨的刑事處罰卻遠低于毒品和性交易。
“Certier” 和“Chonel”香水
汽笛的轟鳴,強烈的海風,發動機的嗡嗡聲還有裝載機械的轟鳴聲,伴隨這些有韻律的奏樂,一個20噸的集裝箱卸載到了卡車上。而身穿藍色制服,印著“海關”圖標的人員,正在給這些集裝箱拍照,檢查相應的文件,通過安全條碼檢查里面的物品。
在羅馬尼亞康斯坦察南部的Agigea港口,運輸車輛會帶著這些集裝箱從自由貿易區駛向一個海關經紀公司,在那里填寫將集裝箱內的物品進口到羅馬尼亞所需的文件。
接下來,集裝箱會接受二次檢查,而負責檢查的除了專門的海關聯合小組、邊防警察外,還會有一個專門抓捕罪犯的相關單位在旁協助。
一旦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海關和邊防警察會打開集裝箱,挨個檢查里面的每一個物品,而這一流程一般會耗費一天。如果發現了假冒偽劣產品,涉案人員便會面臨刑事起訴。來自東南亞、中國、泰國和中東的貨品被列在重點檢查對象。
從中國輸出的產品,途經土耳其、保加利亞、羅馬尼亞,東歐已成為了海關打擊假冒化妝品的重要地點。
2008年,羅馬尼亞邊防警察查處了有史以來最多的假冒香水——43.3萬件,這一數字比2007年高出了1000%。 據Agigea海關的數據,假冒香水的涉案數字正逐年上升,其中涉案金額最大一批在2012年12月,價值140萬歐元。
大部分劣質香水都假冒了市場上的一線品牌,諸如Versace,Chanel, Prada, Gucci, Bvlggari, Boss, Thierry Muglier, Dior, Nina Ricci和Givenchy。
Agigea港口的人員海關格奧爾基(Eduard Gheorghe)表示:“這些假冒香水通常以兩種形式出現,一種貼著大牌商標,還有一種會改變原有品牌的一個字母。”
在堆放著假貨的倉庫,隨處可見印著“Certier” “Chonel”的香水,而非Cartier、Chanel。
當真正的一線品牌進入海關時,品牌商會安排專人與海關接洽,并就集裝箱物品提供詳盡的資料。
經銷商從港口接貨,轉手分銷商,小商販再從分銷商手里拿貨。
品牌公司“懶得”打假
盡管這個港口每天吞吐著成千上萬瓶冒牌香水,但只有很少一部分才會受到海關和邊境警察的檢查。
2012年8月31日,一個海關聯合小組與海外警衛隊在集裝箱中聯合查處了將近2000瓶仿冒香水。所有包裝上印著一線品牌,進口商則是一個剛成立28天的羅馬尼亞公司,注冊類別為零售家居用品。
這家公司的注冊總部在布加勒斯特外的一個小村莊,公司唯一的經營者叫祖布察(Galina Zubcao),1957年出生在摩爾多瓦,兼有羅馬尼亞國籍。
祖布察表示,她通過網絡訂購的方式從一家中國公司那里買了這些產品,但堅稱這些產品并未貼牌。在被一位匿名人士舉報后,她的貨已被全部扣留。
不過她說,檢察院并不會對其展開刑事調查,因為所作所為并未給這些品牌公司帶來經濟損失。
發現仿冒產品后,海關和邊防警察會要求諸如Chanel之類的公司采取行動。通常情況下,警察都會銷毀這些產品,但如果這些品牌商不覺得自身的知識產權受到了侵犯,這些假香水又會重新回到進口商那里。
“這些產品商要么不回復我們的請求,要么就說查處的數量太少,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他們并不愿花高成本檢驗這些假冒產品。”羅馬尼亞海岸警衛隊知識產權屬總長官加里門托(Gabriel Calimente)表示。
青少年是最大受害者
青少年是假香水的最大受害者,愛美卻財力有限,他們只能消費廉價香水。
2011年,3名年齡介于12-13周歲的羅馬尼亞女孩,在噴了一款丁香花味道的香水后進了重癥監護室,據稱這瓶香水的貨源是中國。
此外,每年由劣質香水導致眩暈、嘔吐等癥狀的概率為百分之一。
“假冒產品含有許多毒素。”羅馬尼亞警察總署檢驗室的檢驗員多布拉(Aurel Dobre)說:“這些產品會產生巨大的健康風險,例如一個成本價在57歐元的正牌香水,其仿冒品只需11歐元。”大部分仿冒香水都通過專業組織在大街上兜售,很多人從販毒轉行到賣香水,可觀的利潤,遠輕于販毒的刑罰,讓商販更加樂此不疲,而消費者也并不都認為賣假貨也是一種犯罪行為。
莫各斯寫道,香奈兒女士曾說,一個不用香水的女人沒有未來。這句話為香水行業做了近百年的廣告,引無數愛美人士邁入“聞香識人”的行列,不過隨著時代變遷,或許應該再加一句:健康才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