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領(lǐng)著來訪者來看他親手種的樹,他雖然眼睛看不見,但能用手摸到樹的成長 記者 唐韜/攝
明天是植樹節(jié) 今天,我們?yōu)榇蠹抑v述一個“愚公”植樹的故事
焦作一位雙目失明的花甲老人,荒山植樹15年 定居山中,守護(hù)綠色
為種樹,他曾花3年時間清理荒山,平均每天清除200多平方米雜草
樹·盲老漢·這輩子
如今,荒山披上了一層綠 兩年后,或?qū)⒔o他帶來經(jīng)濟(jì)回報
15年前,當(dāng)時45歲的琚正茂把家安到荒山之上,雙目失明的他響應(yīng)政府號召:進(jìn)軍荒山,植樹造林。
在別人看來,這也許和“愚公移山”一樣,只是個神話,可他用自己的雙手和雙腳,開墾了350畝荒山,種上了近20萬棵樹,創(chuàng)造了自己的神話。
如今,他親手栽下的核桃樹已是碗口粗,他雖看不見,可他也知道。他說:“眼睛看不見,可以用手摸。”
山中老人
為守好種下的樹,他吃住在山上
焦作市博愛縣柏山鎮(zhèn)的琚正茂,是當(dāng)?shù)氐拿恕２粌H因為3年前媒體曾采訪過他,稱他為盲人“愚公”,植樹12年荒山變寶山,而且他還是當(dāng)?shù)匚ㄒ话鸭野苍诨纳缴系娜恕?/p>
柏山鎮(zhèn)位于博愛縣東北部,北依太行山脈。當(dāng)?shù)厝硕贾?綿延的太行山上,住著一位花甲老人,當(dāng)?shù)厝擞H切地稱他為“守山神”。
順著曲折的山路,河南商報記者和錦榮公益社的工作人員一路顛簸,行車30多分鐘,來到今年已60歲的老人琚正茂家里。
琚正茂的家位于一個小山頭上,在他的3間小平房周圍,栽有桃樹、石榴樹、松柏。山上的綠色,也是以此為中心,向四面輻射。
無人攙扶,琚正茂拿一根扁擔(dān)當(dāng)拐棍,獨自走出來迎接。昏暗的屋里,整齊地堆放著鋤頭、鐵锨等農(nóng)具,妻子和兒媳正在剪荊棘(可以入藥)。“眼睛沒有任何光感,但住了這么多年,哪兒都熟悉了。”
琚正茂說,15年來,他吃住都在山上,很少下山,即使過年也是白天下山跟兒子團(tuán)聚,晚上還回來。“這么多年了,一直守著這片樹林,走了心里不安。”
植樹報恩
鄉(xiāng)親捐款為其蓋房,他一直想報恩
之所以把家安在山上,跟他年輕時的遭遇有關(guān)。用琚正茂的話說,起初種樹,是為報恩。
1988年,時值壯年的琚正茂開山采石,眼睛被炮炸傷,眼中的景象也永遠(yuǎn)定格在了滿山彌漫的炮灰中。
不僅失去了雙眼,琚正茂的左手小拇指被炸掉,無名指也成了擺設(shè)。
突然之間陷入黑暗,讓當(dāng)時30多歲的琚正茂萬念俱灰,雖然花光了家里所有積蓄治療眼睛,但一年過去了,結(jié)果卻并不樂觀。
屋漏偏逢連陰雨,家里的不幸接踵而至。琚正茂回憶,次年,家鄉(xiāng)連下6天暴雨,在這場大雨中,琚正茂家的土坯房坍塌了,妻子和小女兒都受了傷。
見其一家艱難,該村村委會號召村里為其捐款,并幫他們家蓋起了新瓦房。
住進(jìn)了新房,琚正茂內(nèi)心一直覺得欠鄉(xiāng)親們一個人情。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恩情一直到10年后,他才如愿償還,方式就是開發(fā)沒有水源的荒山,植樹造林。
拓荒之路
他用了3年時間,清理山上的雜草
1999年,柏山村提出“向荒山進(jìn)軍”的口號,鼓勵村民承包荒山,并出臺了一系列優(yōu)惠政策:村里無償提供苗木,50年內(nèi)不收承包費,一切收入歸承包者。
琚正茂記得很清楚,即便如此,當(dāng)時村里一萬多口人,也僅有23戶承包。他說服家人,承包了350畝荒山,讓兒子在山上用石棉瓦、木板和塑料布搭了間簡易棚,他把家安在了野草荊棘遍地的荒山上。
“眼沒盲時,我常在山上玩,對這里的地形很熟悉。”琚正茂說。
憑著記憶和感覺,他用了整整3年時間,把350畝荒山清理干凈。如此算來,無論春夏秋冬,琚正茂每天至少要清理213平方米的雜草。
雜草清理完,琚正茂開始種樹。總是妻子挖坑,他摸索著把樹苗放進(jìn)去,再培好土。最多時,全家七口人一天種了2000多棵,“坑是提前挖好的,只用把樹放進(jìn)去,土一攏就行了。”沒有水源,他在屋后修了個蓄水池,一擔(dān)一擔(dān)地挑水。
“面和油都是孩子帶來的,水果山上種的有,一個月基本不花啥錢。”琚正茂說,他唯一的經(jīng)濟(jì)來源,就是核桃成熟時賣核桃,“靠山吃山。”
未來寶山
在山上住了15年,他成了“守山神”
放眼望去,凡是栽種密集、成長良好的樹,幾乎都在琚正茂的“地盤”上,他不僅種樹,而且成了當(dāng)?shù)厝搜劾锏摹笆厣缴瘛薄?/p>
當(dāng)?shù)赜袀€習(xí)俗,過年時家門口或堂前插上柏枝,意思是長年青翠,生活蒸蒸日上。為此,琚正茂臘月二十五開始剪柏枝,放在上山的路上,讓別人自行取走。“他們自己剪的話,都給剪亂了,扔得哪兒都是。”
他手上厚厚的繭子,和至今仍在的傷疤,以及牛仔布料衣服上多處磨破的洞,證明了他多年來的辛勞。當(dāng)河南商報記者問他是否受過傷時,琚正茂爽朗地笑了起來,“大傷沒受過,摔倒、被荊棘扎住,這些都是家常便飯。”
15年來,算上沒有成活的樹,琚正茂栽下了近20萬棵樹,柏樹、楊樹、桃樹、核桃樹等,而柏樹已是一片蔥蘢,大多有3米多高。
如今,琚正茂要開展他的“第二工程”:種荊棘,預(yù)計兩年后會有經(jīng)濟(jì)回報。“到時候,這塊兒山,真的會成‘寶山’。”(記者 孫李爽)